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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建时间:2020-04-18 16:30

何苏六:BriDoc成立大会上的讲话

何苏六:中国传媒大学教授、中国传媒大学电视学院副院长、中国纪录片研究中心主任

 

 

非常感谢远道而来,真的是很短的时间从四方八方来,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。

 

很有感触。今天站在这里,到现在为止,内心还是依然很激动。这一次发布全球合作伙伴项目,有很多因缘。CGTN和中国纪录片研究中心CDRC做这个事情有很多因缘,最大的因缘还是纪录片人。纪录片人的聚会很多,我也在世界各地参加过很多纪录片人的聚会。今天这样的景象,并不多见。刚才我坐在下面的时候还不是特别清楚要讲什么,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,因为这个计划我深信它有很多的东西是天然的优质资源,有很多不可替代的东西在,有很多可以深挖的东西在,所以没有问题。

 

当我们在做这个项目的时候,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委托我们两家来做这样的项目,有很多初心在里面。刚才的小片里提到了很多,包括今天每个人,和中国有经历,有感情的,无论是中方的领导和学者,国外的纪录片学者或导演,对于纪录片都有一份感情。我想纪录片真正需要有国界吗?在我的博士论文里,最后一段后记里说,纪录片的国际化某种程度上可以等同于体育,体育是最具有国际化的。这么多项目和产品来讲,纪录片也应该是最具有国际化的。我这个比喻是不是确切很难说,但里面重要的是善良。如果纪录片不真,就可以把这三个字去掉;如果体育不是真实的成绩,那是黑哨;如果人不真,可能做不出来好的纪录片或好的人。把这三个没有关联的东西放在一起时,我会很有感触地说,我愿意和纪录片人再一起,我愿意和纪录片机构的人在一起,或纪录片商业机构的人在一起,因为他们的基因是真实的,是善良的。

 

基于此,中国过去70年经历了很多风雨,也战胜了很多困难,也创造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业绩。四万万人民到现在十四亿人民,七十年来或一百年来都是在努力地工作着、生活着、实践着,无论是它的失败或成就,不仅仅是属于中国的,不仅仅属于中华民族的。我想这真的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,它的任何一次付出,任何一次获得,任何一次哭泣,任何一次欢笑,在我来讲,好像我内心都体验到了。

 

我母亲91岁,比新中国的历史还要长,不过我从她身上感觉到,尽管我离开她的子宫已经半个世纪了,不过我还是愿意回到我的家乡,在那里我觉得很安静,可以想很多,可以很自由。纪录片,我想就是应该创造这样一个社会文化产品当中让人感受到温暖、善良、真诚,没有需要功利的时候,不需要任何勾心斗角的时候。

 

这次“新中国70年纪录片全球伙伴项目”是这么来的。没有这个项目事情照做,有了缘起之后,这是成了最大的因缘。因为在中国有很多家庭,中国有很多机构,中国有很多领域,中国有很多事件,这些都应该是纪录片人去记录,去思考,去观察,去分享的东西。因为它的确来之不易。70年来,我们不懈的努力,加上不断地探索,在建设、改革、发展(过程中),我身处在祖国当中,很清楚有很多方面非常的艰难,突破了一个个艰难险阻,也战胜了一个个困难,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。就像一个人一样,非常的不容易。我现在是有两个女儿的父亲,尤其是我小女儿一岁半,我再去体验她的时候真的会觉得责任非常得重大,特别希望让她知道,我身上这半个世纪的经历,能在她的基因里,不需要我去教育,不需要社会去教育,不需要学校去教育,能够传承。当然,这是我的一念之想,我相信,我的基因里有些东西是善良的,是真诚的。所以,我以此来讲这个故事的时候,写一个人跟一个国家,有很多地方非常相近。

 

我们经常把一个国家比作母亲,其实一个国家对很多人来讲有时候又是父亲。父亲也好,母亲也好,是我们生命当中最大的财富,我不忌讳地讲,我母亲患有老年痴呆,我回去她已经认不出我是谁,叫不出我的名字。不过我回去握住她手的时候,她会紧紧地握着我的手。有时甚至我回去几天没有听她说过话,但是当我说,妈妈我要回北京了,她就会眼睛一亮,啊?你要到北京去了。我和季小军先生家距离不到两公里,他能听懂我母亲说的方言我刚才用子宫的概念,家乡是一个成年人的子宫,我们地球人不管是从哪里来的,温暖的那颗心,善良的那颗心,人文的意识铸造的环境,是我们人类应该共同去创造,去分享,去享受的那个子宫。

 

前面说了,我们有很多合作的基础,也有很多合作的潜力,也(已经)有很多合作的成就,在这其中,要关注人类共同关注的问题,这是我们设计题材时最先想到的事情。不仅仅是在关注中国,为什么?(因为)中国的问题就是世界的问题。现在很难讲世界的问题就是中国的问题,(但)中国的问题肯定是世界的问题。我们来考虑中国问题的时候可能就会想,世界到了一定困难的时候,可能有一些迷茫的时候,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面对它。当然,在发现世界出现问题、困境的时候,没有人会怀疑现在世界正处于困局当中,每一个国家都在努力地探索,美国是,英国是,日本是,韩国是,法国是,意大利是,越南是,菲律宾是,多米尼加也是,摩纳哥也是。

 

在探索的过程当中,每一个国家,每一个民族不是凭空飘来的,尤其是中国5000年文明甚至更长的文明,我深信每个人身上都有祖先的血液和基因。我们很难说中华民族这个群体就是生活在黄河边上,也可能来自密西西比河,也可能来自尼罗河,现在谁都不清楚我们的祖先到底来自何方。不过我们相信一点,越来越觉得现在这个地球有时候呼吸困难,有的肌体里受到了侵蚀。中国有部电影《流浪星球》,要去星空寻找自己的家园,这时候经历是一笔财富,教训也是一笔财富,成功的经验也是一笔财富。在这方面,中国做了很多的探索和努力,能不能把这些经验和探索,作为探索现在人类困境当中的一部分?这是纪录片人应该有的(责任)。

 

中国发展当中也遇到了很多困境,我们遇到山开山,遇到河架桥,完成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当然,在这个过程当中,更加奇妙的一点是,中国所有的祖先传统文化当中,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是最为难得的。这次非常遗憾,雅克·贝汉先生因为时间的安排,没有办法到现场。贝老,我们这么多年,他给我最大的启示,人与自然的平和(相处),人的善良,人的坚守。它是最美的一个品质。本来我们给他演讲的题目是自然的启示,去年他到传媒大学讲过大师课,他讲过一个特别简单的理由,我只能做一件事情,那就是和自然去交朋友,从自然里获得我的灵感,从自然那里汲取我的营养,从自然那里放置我的生命。除此以外,他说不能再做什么东西。当时我们听了以后,很多人特别汗颜,我们不是可以做很多事情吗?尤其像他这样做了一个片子有这么多钱,有这么多资源的时候,(那时候来中国放一个片子,总统可以陪他来的),他有什么不能做的呢?

 

因此,我认为,纪录片学者就应该做一件事情,要把纪录片的真、善良、道德、良心成为我们这个世界上应该去传播的最重要的品性和价值。

 

无论世界如何变化,媒体怎么变化,纪录片永远不变的,也是它最有魅力、最有生命力的是它的价值、审美,人如果不懂得审美,其实就不称为人,人如果不懂得善良的心,中国有一句话来讲,他其实就是野兽。人和兽之间,不是谁的奔跑能力强,谁的智商高,谁的知识多,可能就在于道德、善良。当然,我们并不是说野兽不善良,有时候野兽的温暖、善良、友爱、包容甚至会超出人类。当我们用另外的眼光看它们的时候,甚至给它们贴上标签时,反观过来看我们,会成为一种特别奇妙的照射。

 

我们有理由去做纪录片。我们为此设定了9个(主题)项目,是第一批题材。这9个项目当中,都是中国面临的问题。我们现在可以讲成就,比如说扶贫攻坚。扶贫攻坚是现在全世界最大的业绩之一,没有人会去否定,因为人是最宝贵的,如果一个人都没有生存权的时候,你的制度,你的文化,你的实力又何在呢?所以,中国这几年当中,数以亿计的人在短短时间里获得了尊严,这本来是中国最大的问题,现在交出了一个答卷。这种问题是不是全世界都存在的?是不是从中可以找到一些经验,是不是可以从中发现可能是挫折的东西。

 

医疗保障、老龄社会,在座有日本的朋友,我在印度、美国、英国、日本待过比较长的时间,发现没有一个地方有多大的不一样,尤其当我们回到的时候,有那么多的好朋友,在日本、英国、法国、意大利、印度、美国,特别感慨。不过,有一些问题,如老龄社会(问题)。我们的生活品质高了,医疗条件好了,人的寿命长了,个人家庭获得的伦理或家庭人伦之间的享受多了,对社会来讲可能负担就重了。因为人的生命长了,在地球上人越来越多,它的资源是有限的。这时候怎么样完成既能够延长人的寿命,是人的梦想之一,同时又能够有尊严地活着,在地球上。

 

中国有很多保障体系。我是农村出身,我每次回家都会发现有很多变化,养老问题,可以有家庭养老、社区养老以及政府种种养老方式。这可能是东方文化对老龄社会的奉献,因为西方文化里很难做到家庭养老,特别是中国像大家庭一样小社区一样的东西。因为人不能让他苟活着,哪怕我得了老年健忘症,迷失路的时候依然能找到的家才是我的家。它带给我们的保障体系是不是可以成为案例探索的模式去研究呢?西方有很好的保障体系,日本有,韩国有,美国也有很庞大的医疗保障或老龄社会很多设施,专项资金来做这个事情。中国对于医疗保障的探索是不是可以成为人类难题当中的一部分。现在很难做到一步(到位),因为中国人口太多了,负担太多了,一下子实现高福利的东西不可能。恰恰是这种过程是纪录片最好的题材,是纪录片最应该关注的,如果纪录片不探究这个过程,作为影像去观察思考,甚至审视这个正在发生的事情,我们纪录片人就会对不起那个最珍贵的三个字——纪录人。

 

当我们看到那么多的事件在发生时,每一个国家(的人)都会珍爱自己的祖国,就像爱自己的母亲一样;每一个民族都以自己的民族为傲,把自己的心血铸造成为民族基因的一部分。现在我要强调,纪录片没有国界,人也没有国界,用纪录片记录我们的人,这是我们的使命,是我们当代人的使命,也是这个项目最初的初衷。但愿这样的初衷能够获得收获。其实我一直想把这个(项目)作为学术课题一样去做,我特别得到了杜克雷先生、达雅·屠苏先生以及今天没有到场的很多先生做学术方面的共同支持。

 

有那么多纪录片同仁在,这个项目一定要有所收获,成为我们共同的项目,为人类文明的积累贡献出我们纪录片人的力量。

 

谢谢大家!

 

(以上文字根据嘉宾现场发言整理)